相信未来——关于经典散文的演讲经典篇目
徐亚凤 2025-10-24 13: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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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信未来
食指
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
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
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
用美丽的雪花写下:相信未来
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
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
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
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:相信未来
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边的排浪
我要用手掌那托起太阳的大海
摇曳着曙光那枝温暖漂亮的笔杆
用孩子的笔体写下:相信未来
我之所以坚定地相信未来
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
她有拨开历史风尘的睫毛
她有看透岁月篇章的瞳孔
不管人们对于我们腐烂的皮肉
那些迷途的惆怅、失败的苦痛
是寄予感动的热泪、深切的同情
还是给以轻蔑的微笑、辛辣的嘲讽
我坚信人们对于我们的脊骨
那无数次的探索、迷途、失败和成功
一定会给予客观、公正的评定
是的,我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评定
朋友,坚定地相信未来吧
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
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
相信未来,热爱生命
食指(1948一),原名郭路生,祖籍山东鱼台,现居北京。出版的诗集有《相信未来》《食指、黑大春现代抒情诗合集》《诗探索金库·食指卷》。食指在“文革”中开始写诗,其诗被朋友及插队知青辗转传抄,流行全国,影响深远,被人们称为“新诗第一人”。这首《相信未来》是其中的优秀代表,曾被江青点名批判,诗人因此被定性为“反动”诗人。
《相信未来》赏析
食指的《相信未来》是“文革”时期朦胧诗的先驱之作,以直面苦难的勇气与执着的信念,在绝望的废墟上写下对未来的坚定期许。全诗以强烈的情感张力、鲜活的意象与铿锵的节奏,传递出一代人在困境中不屈的生命韧性,成为特殊年代里照亮精神荒原的火炬。
一、意象构建:绝望与希望的激烈碰撞
诗人以大量极具反差感的意象,构建出“苦难现实”与“坚定信念”的对立图景,让“相信未来”的宣言更具力量。
苦难现实的具象化:冰冷与荒芜 诗中开篇即铺陈压抑的困境意象,将时代的苦难与个人的绝望具象化:
“蜘蛛网查封炉台”“灰烬余烟叹息贫困”:“炉台”象征生存的希望与温暖,被“蜘蛛网”查封、只剩“灰烬余烟”,直指物质的匮乏与生活的困顿,开篇即奠定悲凉基调。
“紫葡萄化为露水”“鲜花依偎别人情怀”:“紫葡萄”“鲜花”象征生命的美好与理想的憧憬,“化为露水”“依偎他人”则暗示希望的消逝、理想的破灭,道尽个人价值被剥夺的痛苦。 
“腐烂的皮肉”“迷途的惆怅”“失败的苦痛”:直白书写肉体与精神的双重创伤,不回避苦难的残酷,让“相信未来”的信念在绝望的底色中更显珍贵。
希望信念的符号化:温暖与力量 在绝望的夹缝中,诗人用充满生命力的意象,点亮“相信未来”的希望之光:
“美丽的雪花”“凝霜的枯藤”:“雪花”纯净洁白,象征信念的纯粹;“枯藤”虽枯萎却坚韧,以“凝霜”的姿态书写,暗含在严寒中不屈的力量,二者将脆弱与坚韧结合,让书写“相信未来”的动作更具画面感。
“排浪”“大海”“曙光”:以宏大壮阔的自然意象,展现信念的磅礴力量。“排浪”“大海”象征不可阻挡的生命力,“曙光”则是未来希望的直接象征,三者叠加,让“相信未来”从个人期许升华为震撼人心的精神宣言。
“孩子的笔体”:以“孩子”的纯真与赤诚,消解苦难的沉重。用最稚嫩的笔触写下最坚定的信念,既暗含对纯粹初心的坚守,也暗示未来终将回归本真,让希望更显真挚动人。
二、情感脉络:从直面苦难到坚定宣言
全诗情感层层递进,从个人困境的倾诉,到对未来的执着书写,再到对时代的坚定宣告,完成从“个人抗争”到“精神共鸣”的升华。
第一阶段:困境中的执着书写(第1-2节)
“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……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,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:相信未来”。
以“当……我依然……”的句式,构建“苦难降临—信念坚守”的固定节奏,每一次“当”都抛出一个绝望的现实,每一次“依然”都以更执着的姿态回应,反复强化“在绝望中坚守”的态度。
第二阶段:信念的力量升华(第3节)
“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边的排浪……用孩子的笔体写下:相信未来”。
情感从“固执坚守”转向“主动宣告”,以“排浪”“大海”“曙光”的宏大意象,替代前两节的微小物象,将个人信念与天地力量相连,让“相信未来”的决心更具磅礴气势。
第三阶段:对未来的理性坚信(第4-5节)
“我之所以坚定地相信未来,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……一定会给予客观、公正的评定”。
从情感抒发转向理性思考,以“未来人们的眼睛”为信念的支撑——相信历史的公正会穿透时代的迷雾,即便当下遭受“轻蔑的微笑”“辛辣的嘲讽”,个人的探索与坚守终将被认可,让“相信未来”有了历史维度的深度。
第四阶段:面向时代的号召(第6节)
“朋友,坚定地相信未来吧……相信未来,热爱生命”。
以“朋友”的呼告语气,将个人信念升华为对群体的号召,从“我”的坚守扩展到“我们”的共同选择。“不屈不挠的努力”“战胜死亡的年轻”,既是对自我的鼓励,也是对一代人的精神赋能,让诗歌成为凝聚力量的旗帜。
三、艺术特色:节奏与句式中的力量感
全诗以独特的艺术手法,将情感的起伏转化为可感知的节奏,让“相信未来”的信念直击人心。
排比与反复:强化情感张力
排比句式贯穿全诗:“当……当……”的开篇排比、“我要用……我要用……”的动作排比,让情感层层叠加,形成排山倒海的气势;
反复咏叹核心宣言:“相信未来”在诗中多次出现,从个人书写到群体号召,每一次重复都是一次信念的强化,如同冲锋的号角,极具感染力。
句式长短交错:模拟情感起伏
诗句长短结合,节奏张弛有度:描写苦难时多用短句,如“大陆不可见兮,只有痛哭”,短促有力,传递压抑与沉痛;抒发信念时多用长句,如“我要用手掌那托起太阳的大海”,舒展壮阔,展现信念的绵延与坚定,句式节奏与情感起伏高度契合。
口语与诗意交融:打破时代禁锢 诗歌语言兼具口语的直白与诗意的凝练:“叹息着贫困的悲哀”“给予客观、公正的评定”等表达贴近日常,让苦难的书写更真实可感;而“雪花写下希望”“曙光作为笔杆”等意象又充满诗意,在“文革”诗歌刻板化的语境中,打破表达的禁锢,让情感的表达更自由、更真挚。
四、主题价值:特殊年代的精神丰碑
《相信未来》的价值,早已超越诗歌本身,成为特殊时代的精神符号:
它是“文革”黑暗中的精神之光:在理想破灭、人性压抑的年代,诗人拒绝沉沦,以“相信未来”的信念,为一代人提供了精神支撑,让无数青年在困境中看到希望。
它是生命韧性的永恒赞歌:诗歌不回避苦难,却也不沉溺于苦难,以“不屈不挠的努力”“战胜死亡的年轻”,诠释了生命在绝境中绽放的力量,这种对未来的执着,超越了时代局限,成为人类共同的精神财富。
时至今日,当人们面临困境与迷茫时,这首诗依然能以其滚烫的信念,唤醒内心的勇气——相信未来,本质上是相信人性的光辉,相信生命的不屈,相信历史终将给每一份坚守以公正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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