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愁——关于经典散文的演讲经典篇目

乡愁

余光中

小时候

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

我在这头

母亲在那头

长大后

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

我在这头

新娘在那头

后来啊

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

我在外头

母亲在里头

而现在

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

我在这头

大陆在那头

1972年1月21日

余光中(1928一),出生于南京，祖籍福建永春，当代台湾诗人与散文家。著有诗集《舟子的悲歌《白玉苦瓜》、散文集《左手的缪斯》等各十余部，另外还有评论集《掌上雨》。除了这首《乡愁》之外，余光中先生还写过一首感人至深的《乡愁四韵》,经罗大佑谱曲之后，在华人世界广为传唱。

《乡愁》赏析

余光中的《乡愁》是一首凝练深沉的乡愁诗经典，以时间为线索，用“邮票”“船票”“坟墓”“海峡”四个具象化的核心意象，将个人对亲人的思念层层升华为对故土的眷恋，道尽了海峡两岸分离的时代怅惘。全诗语言质朴如白话，结构对称工整，情感从细腻到宏大，在回环往复中完成了从“小我”到“大我”的情感跨越，成为华人世界乡愁情感的集体写照。

一、核心意象：四组物象承载的情感递进

诗人以四个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物象为载体，让抽象的“乡愁”变得可触可感，且意象的选择随时间推进，情感浓度与格局不断升级。

邮票：童年的亲情牵挂

“小时候，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”，“邮票”连接着“我”与母亲。童年时，诗人与母亲分隔两地，只能通过书信传递思念，“小小的邮票”是情感的纽带，承载的是孩童对母亲单纯而真挚的牵挂，此时的乡愁是个人化的、细腻的亲情思念。

船票：成年的爱情羁绊

“长大后，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”，“船票”连接着“我”与新娘。成年后，为生活奔波的诗人与爱人天各一方，“窄窄的船票”是跨越距离的凭证，承载的是夫妻间的相思之苦，乡愁从对母亲的依恋，扩展为对家庭伴侣的牵挂，情感维度更丰富。

坟墓：中年的生死隔绝

“后来啊，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”，“坟墓”隔绝了“我”与母亲。中年历经生死，母亲长眠于故土，“矮矮的坟墓”成为无法逾越的鸿沟，此时的乡愁掺杂着生离死别的悲痛，从“可跨越的距离”变成“永隔的生死”，情感更显沉重与无奈。

海峡：晚年的家国情怀

“而现在，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”，“海峡”分隔着“我”与大陆。晚年的诗人漂泊台湾，与故土隔海相望，“浅浅的海峡”在地理上并不遥远，却因时代原因成为难以逾越的屏障。此时的乡愁彻底跳出个人情感，升华为对故乡、对祖国的深切眷恋，格局从个人扩展到民族，情感达到顶峰。

二、情感脉络：从个人情感到家国情怀

全诗以“小时候—长大后—后来啊—而现在”为时间轴，清晰展现了诗人不同人生阶段的情感变化，实现了从个人乡愁到民族怅惘的自然升华。

情感起点：个人化的思念

前两个阶段聚焦“我”与亲人的关系，无论是对母亲的牵挂，还是对新娘的思念，都局限于个人的情感世界，乡愁是具体的、私人的，与个人的成长经历紧密相连。

情感转折：生死的沉重烙印

“坟墓”的出现是情感的重要转折。母亲的离世让乡愁从“可沟通的思念”变为“无法回应的缅怀”，悲痛中多了一份永恒的遗憾，为后文情感向更宏大的家国情怀过渡做了铺垫——个人的生死离别，让诗人更能体会到与故土“永隔”的痛。

情感升华：民族性的集体怅惘

结尾“海峡”的意象，将个人命运与民族命运绑定。诗人将自己的乡愁，扩展为所有漂泊台湾的游子对大陆的思念，“我在这头，大陆在那头”的“我”，不再是个体的余光中，而是代表着一群人的共同心声，让诗歌成为海峡两岸分离岁月中，民族情感的集体表达。

三、艺术特色：质朴中的对称与张力

这首诗的艺术魅力在于“以简驭繁”，用最朴素的形式传递最深厚的情感，在简洁中蕴含着强大的艺术张力。

结构对称，节奏鲜明

全诗四节，每节四句，句式整齐，字数相近，形成对称的结构美。“小时候/长大后/后来啊/而现在”的时间短语开篇，“乡愁是……”的判断句式贯穿，“我在这头，XX在那头”的结尾反复出现，如同音乐的主旋律，在回环往复中强化了情感的节奏感，读来朗朗上口，余韵悠长。

以小见大，意蕴深远

诗人选取的“邮票”“船票”“坟墓”“海峡”都是极小的物象，却承载着从小到大、从个人到民族的宏大情感。从“小小的”“窄窄的”“矮矮的”“浅浅的”等修饰词可见，这些物象本身都很“微小”，但背后的情感却无比厚重，以“小物象”写“大乡愁”，让情感表达既真实可感，又极具穿透力。             

语言质朴，情感真挚

全诗没有华丽的辞藻，没有复杂的修辞，语言直白如日常倾诉。“一枚”“一张”“一方”“一湾”等数量词的运用，让意象更具体；“这头”“那头”“里头”等口语化表达，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。这种质朴的语言风格，恰好契合了乡愁的纯粹与深沉，让情感在平淡中更显真挚动人。

《乡愁》的价值在于它的普世性与时代性。它不仅是余光中个人的情感写照，更浓缩了一个时代的集体记忆，成为华人世界表达乡愁情感的标志性文本。诗中“浅浅的海峡”虽隔阻了地理的距离，却无法阻断民族的情感联结，这份对故土的眷恋，早已超越时空，成为中华民族共同的文化基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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