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行——关于劳动的演讲经典篇目

晓行(节选)

◎ 叶圣陶

朝阳还没升高，我经过田野间，四望景物，非常秀丽且静穆。田里的麦全已割去农人将泥土翻转来，更车了河水进来浸润着，预备种稻。

已成形而还不曾长足的蛙就得了新的领土。他们狭小的喉咙里发出阔大而烦躁的声音，彼此应和，连成一片。

我站着望了一会儿，便沿着河走。在我的前路有两个农人在那里车水:一架手摇水车设在岸滩，他们俩各执一个柄摇动机关，引河水到田里。

那个年长的农人看到我，说:“我们在这田里车足了水，更犁松了泥土，就可以插秧。至迟到后天下午我们必得插秧。”他说时脸上有一种欣悦的神采，更伴着简朴真挚的微笑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我说:“此后你们要辛苦了，添水拔草等工作你们天天要做，四无遮盖的猛烈的太阳又专和你们为难。你们以为这些是苦楚不是?”

我们的日子自然不及你们那么舒服，但是也不见得苦楚。你们看我们以为苦楚其实我们是惯了。

我们乡村里的人谁不曾将两腿没在水田里尽浸?谁不曾将身体挺在太阳光中尽晒?我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，管什么苦楚不苦楚?”

“你们一定爱你们田里种的东西。“那自然，那是我们的性命。我们看他们很顺遂地发达起来，就好比我们的性命更为坚固且长久。”(文章有删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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