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子风景线——关于经典散文的朗诵经典篇目
绿萝 2025-09-05 14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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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天里的春天是到了太行山了。马小心的用前蹄试探着道路,陡峭的石梯使得劣性的畜牲也低下了头。
是山与山的连锁,我们没有法子推测那山有多么深,连天,都被遥远的山阻住了。那些山,躲在暗影里在天边画着一条弧线。
一层红土掩不住那青色的斑石,山里,连酸枣树也不及山脚之感了。只偶然的窄路旁边还有着一点点缀---倒还结了些红实绿果,却难免在秋风里偷弹着自己的寂寞。
有风,因为才下了雨,所以风很凉。当劲风扫着山尖时,从生在崖际的细草,就在山腰里翻起一片金浪。--象湖水一样柔静的金浪草,已经是适应着秋的节令,黄了。
--到了长子前线。
山,是荒漠了几千年的。除了天上的鸟和山里的豹,没人窥探过它们的踪迹。连剪径的强盗和迷路的牧羊童都不曾走到的
炮响着,是敌人的,还是自己的,都难分辨,也没有人去分辨。田子山的辽阔广大,我渺视着那十公里外的仇人。
我尽着自己的思想随着那辽阔的山,奇现的云去飘逸,飘逸。山,被人征服了。电话兵小心的循着山头铺设了紫色线,而人和马,就以自己的脚在紫色线旁边留下了杂沓的痕迹。
人,在山弯里躲着风搭下了草棚,草棚周围,把荒瘠的山野垦殖成肥美的土地。
现在山野里开遍了淡红色的养麦花,也开遍了嫩黄色的野菊花;还有一些腰红色的小朵的花。蟋蟀和一些不知名的小鸟,躲在花从里,细着声音寻觅着侣伴,当马蹄子踏在它的身边,却突然停止,从花丛闪出,吃惊的逃走了。而居然有一对蝴蝶,带着春季里的闲情,在鲜嫩的花丛里飞舞着。
我闻到了一种淡薄的春季里的气息
秋天里,我想着春天。
不是荒漠,乃是瑰丽,
战地中秋夜
是幸福的夜。
当月在天涯以巨大的一环抚慰着山颠的时候,军中的演剧开始
从阳城,从高平,老百姓背了山楂,牵着羊,怀了锦旗担着酒,恰巧在这个日子,疾行三百里,赶到了,
“今天中秋,大家欢快呀!”
为什么不应该欢快呢?人的心温暖了冷的月,月是更圆了呀!小孩子猴上了树,老总们爬上了房,戏台下面,是军与民拥挤的
义
太行山愉快的笑着。
前五小时,敌人还向它发了八百零一炮,其中六十一炮是毒气的,催泪性瓦斯,喷嚏性瓦斯,还夹杂着糜烂性的瓦斯。但八百零一炮的最后一炮打过后不多久,老总们从沟里探出头来:
“打个屌!”
他说,轻轻的拭去了脸上的沙泥。
黄伯笙师长在那被击的山头上划了一条红的杠:“今夜,这儿的一营已经出击了!”他沉思着,立刻又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:“这些日子高粱红了!”
是的,高粱红了,那驰名的潞州酒的原料,正是收割的时候了月,是这一季节的天然防御,每夜每夜,出击的兵,掩护着收割的老百姓,活跃于长子的原野。
“武装保卫秋收”这一个强烈的号召也讨得了月的欢喜,她以自己那谜一样的颜色遮断了敌人炮火的袭击。老农夫凭着自己的经验,依月之升降在当夜划定了亩数,而夜夜,收割的成绩都超出了老农夫的预计。
敌人在这一个战斗里完全败北了,他们的残暴并不能有助于他们那对遍地高粱的觊觎。他们憎恨,恐惧,并且悲叹着自己的无力。因为田里的谷倘顺利的囤在仓里,就足以维持十万大兵的粮食,度过冬季,也度过春季,
今天,出击的兵已经推进到长子城厢了。
庆贺着这美丽的中秋月吧!
太行山里女人和孩子杂在兵的行列里热闹的看着戏;长子城边男人们便都在兵的掩护下,收割着火线下粮。这儿,哄传着人的笑语那儿,战士们正准备着子弹出膛;这儿,是掌声与笑声的合奏,那儿,是枪与镰刀一齐响,…
……当戏在最后一次的掌声结束了的时候,高梁已经放倒捆好并且装了车了。
“我们天天夜晚派大部队掩护秋收,”黄伯笙师长继续说:“今天是中秋,希望成绩会更好!……”
我望着那皎洁的月,对那些月夜出击拂晓归来的军民战士有着无限的依怀。
拂晓的时候
天才拂晓,寒鸦已上畏缩的树梢了
山脚下,太阳还没走到的地方,阴影里漾有一层薄雾。雾渐上升,到山尖,便在金光里幻成了万点微尘。--我依稀的望见了山尖上那几株零落的白松,和白松的弯曲坚硬的枝桠,也望见了错落在白松之间芠拔尋眍艟硼冒镟覆野橪龟谂箢铧侈∽命慶主人形。
人不动,灶上却正袅着几缕青烟,一个穿红的姑娘斜坐在石磨上,安详的梳着辫子,黑发下覆着一个白胖的脸:两三只麻雀在她的身边飞上飞下,啄着石磨上残余的米粒
有狗,没有鸡,狗在无赖的伸着懒腰。黄伯笙师长微笑的问我:“你们见过鸡吗?一只也没有。但我却听得见鸡叫,老百姓把它们养在楼上去了。”
-那是他们的储藏室,
宋
青烟那里,有着断续的伐木声,可是隔着一层雾,就像隔了一个世
拂晓的时候,战地山村是非常宁静。
突然远地传来一片雄壮的歌声:
“……我们在太行山上,我们在太行山上,山高林又密,兵强马又壮,”
-扫荡了一切。是昨夜出击的兵回来了。那么,那炊烟,那人形,那单调的伐木声,是为了他们准备的慰劳品!
果然,没多久,斜路上的行人就慢慢多起来了。--背着高粱担着谷。尽巨捆的高粱压得他们的头沾着了地,尽大的金色的谷穗拖扫着岩石,尽扁担哽吱哽吱的呻咽,尽秃头上冒着热气……
那重载在他们的身上仿佛还嫌轻,他们闭着嘴巴一声都不吭。穿红的姑娘已经不见了,是正亲密的和爸爸交换着昨夜的经验吧!这真是有趣的经验,过去,人们是以瓜果供在免爷面前希冀着天上的和平的,今年,人们却把大滴的汗流向地面上的战斗。
那只无赖的狗,忽的停止了爪的搔弄,竖起耳朵了,接着,它就向前跑去
我看见那畜牲正蹲在两副担架的旁边,远远的伸出自己的舌头白的帆布上有着紫色的血,一件灰色的棉衣掩住了那伤者的头。
“受了伤了。”我想着。但却没有移动我的脚。我不好意思去问那会引起不快的。当战士们握不紧手里的枪,倒在田野的时候,农夫们便迅速的抛弃自己手里的镰刀,把他们抬在准备妥当的担架上。这一切用不了五分钟,不必交换半句话,因为是太平常了。
拂晓的时候,伤者便和禾粮一样,被无言的抬起,而兵,则排好整齐的行列,大声的但却并不十分和谐的唱着雄壮的歌。
--这算什么呢?我们只伤了两个,他们却死了十个啊,平常而又平常的战斗。--
--我们在太行山上,我们在太行山上。--
唱着,并不觉得满足。
但乌鸦却仿佛是十分满足,飞近伤者的身边,和狗做了朋友。它把自己那只可厌的嘴竖起,一步又一步的向了人的身边试探着,大胆到可惊的程度了。
老农夫休息过后,重新把战友担在肩上,并且顺手拾起一块石头向着狗及乌鸦之类投了去。
狗在地下跑,乌鸦在天上飞。虽然在叫着,可彼此自然地分开,并且立刻逃得不见踪迹了。
我在酸枣棵里觅得一个最红艳的果,啥在嘴里,辨别着这虽酸却是甜的滋味。--战地山村是非常的宁静。
奇怪的风景线四
刘建一师长静听着他的参谋长的报告:“敌二三百人附炮两门,自长子出发,图扰大小中汗,被我某营击之于前,友军独三旅狙之于后伤亡颇重,遂以伤者死者混杂捆马背上,狼狈而退,至小中汗,恰中我某营之埋伏,复遭歼击,遗弃甚多,…”
他截断了他,问:“有没有提住活的?”
“还没有报告,想来是没有!”
“那不行,他们还是不行!”刘建一师长沉思的说:“应该捉活的。那对于敌情判断是很有帮助的。”
这一句话,展开了一幅奇怪的风景线。
我曾经和许多谍报人员接谈,我不禁为了他们的勇敢而惊叹。任何敌人占据的地方,他们都可以插足进去,他们掌握着敌人策动下的任何伪组织和伪军。他们可以从伪县长伪司令那儿取得必要的消息,并且--多么奇怪的事--他们甚至向那些家伙传达命令。
但长子的情形却完全是例外。任何机敏的谍报人员都要抱怨着自己的无能,因为他们没有丝毫的办法混入长子城。
这并不是因为敌人防范的严密,乃是由于我们空舍清野的政策成了功。长子城里,没有一个中国的老百姓,甚至街上也看不见一个日本兵。
“长子城是一座死城,是我们替敌人造就的监狱。”刘建一师长曾开玩笑的说。
但谁料得到呢,这竟是真的。
为了避免危险,即使是长子城里,敌人也不准自己的兵在街道上走。他们把房子的门封了起来,把兵关在楼顶上,像待遇囚犯似的,在墙壁上凿了洞,传递着饭食。即使是楼下的类已经快堆上楼顶,即使是兵全患了严重的风湿病,也还是不能“放风”,因为是这样的命令。
鬼晓得他们在干些什么?
街心的草,因为不耐这多日的荒凉,都高大的挺直身子,嘲笑着他
们了
但他们却宁肯耐心的忍受着这嘲笑,也不肯把自己的头伸出来让我们杀掉。
他们所受的教训已经够多了。
--他们其所以能够发挥这种耐性,乃是蹲下大便的时候决定
的
请不要当做笑话看--
这是真的,在大便的时候,他们大彻大悟了。这种“悟境”乃是打粪道而来。
据说:晋东南战事开始的时候,也并不是这样的。
开始的时候,依着老脾气,三三两两,他们又在四乡里开始搜索和抢劫了。虽然他们那贪婪的人性,就是一块乡下孩子的尿布,也足够满足,且会郑重的顶在头上去准备着献给那远在东京的老婆,但这次他们不能不惊异的是:遗留下给他们的,是连这种尿布都没有。
骂也没用,没用。没有鸡,没有牛,也没有尿布。倒是有几只野家雀,但浪费子弹,又是绝对禁止的。
但偷兵却终于被人捉住了。他们没弄清楚,哪儿还有人。老百姓把孩子女人连自己所有的一切,藏在山里--我军的后方以后,又回来了。他们加人了游击小组,正像猎户等待野味一样,躲在青纱帐,背人的地方伺候着那些偷儿。
他们发明了一个消灭偷儿的好方法,是捉住以后就塞进那深不可测的茅厕--那茅厕的深是使得女人都会惊怕的--尽他们混在类便里,发着奇臭。
这敌兵不断的失踪,使得敌官大为恼丧了。倘说是战死吧,却是连尸灰都没有的。
当他们蹲下预备“轻松”的时候,他们终于吃惊的倒退了。他们到底发现了那迎接他们的粪便的,并不是粪的蛆,乃是同伙的头。
尽野草在街心里骄傲吧,
此外,还有什么法子呢!
立登黄龙山
登黄龙山,我惊异着那牧羊童子和他们的羊。
山的后面,敌人占据着,并且爆豆似的响着枪,山的这面,向阳的地方,牧羊童子却和往日一样的牧着自己的羊。
当羊儿睡了,把头和脚都挤在一起,用自己那柔嫩的毛在山坡上铺成一片乳白色的地毡时,牧羊童子就在山野里寻觅着紫黑色的花斑石,利用着石的形状堆成了人,堆成了树,堆成石桌石凳,堆成房屋,堆成古庙。
古庙里,歪歪斜斜的用黄标纸写了山神的牌位,房子外面且用野蒿围成了篱笆。人,英勇的在各山头守卫着,虽经雨雪的摧折,而纹丝不动。
敌人在望远镜里大为惊诧了,他们派了飞机,并且向我开了炮。但房子的建筑却只需几块石头,而人,--这是很自然的--也并不因为炮火张皇的移动。
羊,却是依了生活的定律,啮着草,睡着觉的。而牧羊童子也依然还在扬鞭漫唱之余发挥着自己的闲情逸致。
我们在石凳上休息,手里颠簸着炮弹的碎片,也望着“长子”
长子的城墙是早已拆毁了,笼在一片苍郁的浓荫里是一条狭长的线。“一座死城”,一些不假。虽然多树,却不见人间的烟雾,荒漠得正像荒漠里的那些坟墓。
这是平常--太平常了。
为五龙之首的黄龙山,虽说能俯瞰长子、长治、屯留、壶关这四个城,把全部的敌人望在眼底,却是--也并不例外。
山顶,是黄龙庙,庙的四壁涂满了骚人墨客的笔迹。一面,大沟社的王师父因为愤慨着同伙的不信而题了几句诗,另一面,丹青妙笔张聚福先生因一时兴起画了李铁拐醉卧的图,又一面,某先生写着:
“油炸豆腐一块,猜猜看。”再一面……
这真是平常,--太平常了。
我们下了山。--天已经晴了。山村里打禾场上的石鏖鏖还在大堆的谷穗上滚着,一条被蒙了眼置的牛拉着它,哽吱哽吱的响。在它的后面,女人用碎花的布包着头,用力的扬着木铣,使谷粒脱离了壳,尽壳皮在天空中舞……
顽皮的孩子在光滑的场上跑着,吆喝着。
旁边,士兵们挖空了石头,铺上了土,并且安起了木桩,架起了戏杠。大群的兵赤了臂膀,热烈的玩着杠子,使臂弯里那坚硬的肌肉隆起,并且跳跃。
我想起了,不平常的,就是这太平常的空气6容t 4
甲鱼之技六
但不平常的,是敌人又有了新的发明。
“敌人是最会模仿的,并且善于夸张。”刘建一师长说:“--譬如色当战术之类,就是一个最好的榜样。可是现在他们居然也会创造了,他们创造了甲鱼战术。”
像甲鱼一样,造一个坚固的窝,藏在那窝里,连头都缩进腔子里去
“打浪容易,捉王八是难的。”刘建一师长慨叹着。你不能伸手到窝里去,因为它会乘机咬你一口,你也不能引诱它出来,因为战术既经发明,那脖子就要缩定了。而晋东南那石制的房子又是特别特别的坚固的。
我们曾经冲人长子城,曾经向窝里伸过几次手,但那东西却正缩着脖子等着你。老总们为街心里那天把深的草大大的惊异了,他们无从下手搜索,因为所有的门已经都被石块封住了。老总们正为了“进还是退?”这问题所窘的时候,王八在窝里伸出了脖子,楼上的机关枪开始向街心扫射了。
我们没有法子向三楼射击,甚至手榴弹在这场合都失了效力。勇敢的老总们爬上了树,爬上了房,但树上又能容下几个人呢,况且用军事的术语说,那是暴露的无掩体的呀,他们向楼上扔完所能携带的手榴弹后,只得又下来了。
我们也曾--设法以饵相诱,在激烈的攻击以后,故意的在敌前暴露了自己的弱点,并且装做狼狈的样子溃退了。驼骡和弹药甚至枪械都遗弃着,成堆的遗弃在路口。贪馋的敌人分明是看见了那些香饵,但却只偷偷的在肚子里咽着唾沫,他们不敢离开窝,而一任你自己去收拾去了。
但聪明的渔人也并不是全无对策:“我们正堵塞他的窝。”刘建师长以无比的力量愤怒的向空中击了一拳。“让此公在窝里窒死吧!”随后篢蘞嚆宍长畿费,他餞帯浉又幽默着。
用军事的术语说:他们是被包围了事实上窝里是既无藏粮,而且连聊供佐饵的小鱼也没有,那末,既然被堵塞,大的甲鱼,也就只好等待着那最后的一条出路:“坐以待毙了吧!”
这一次,敌人却真的惊惶了。马上,他们就来了个对策,大量的传单用了飞机在散布着,传单,是以廉价的红绿色的纷连纸石印的。
之一:在中间画了“汪”“王”“梁”三公的像,汪是西装,而王和梁是长袍夹马褂,文字的说明是:三巨头正在南京开会云云
之二:也是在中间,画了苏联外长莫洛托夫跪在敌驻苏大使东乡之前,而文字的说明是:由于苏联之不断恳求,日苏两国已成立了互不侵犯协定,而因此一“定”日满国境的新锐陆军却正向潞安方面集结
云云。而事实上,任何人都可以指出,敌在我国的作战部队,为了应付新的环境,已经开始偷偷的向了伪满国境抽调。--甲鱼之技,不过如此。
我们等着吧。等着揭开大王八的盖子,看那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“宝器”
(选自《凯歌》,中国文化服务社一九四一年三月初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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